“方婷!你这个贱人!”
胡琴看到我们,如同被激怒的母兽。
“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,你一出生我就该把你掐死!”
方婷扑倒在地,泪流满面地磕头。
“妈!你怎么说我都行!打我杀我都行!求你放了妞妞!她是你的亲外孙女啊!”
我和杨志华对视一眼,心中一阵发颤。
孩子的身子摇摇晃晃,凭胡琴的力气,不知还能坚持多久。
胡琴扫了我们一眼,嘴边噙着冷笑,手往外又出一寸。
“我的欣欣还躺在医院等死!你的孩子却能舒舒服服地当宝贝疙瘩?凭什么?!”
“我要你也尝尝,看着自己的宝贝去死是什么滋味!让你也尝尝,无能为力的感觉!”
那一刻,天台上的风很大,吹得人浑身发冷。
我看着那个状若疯癫的母亲,和在她手中如同破布娃娃般脆弱的孩子。
只觉得人间惨剧,莫过于此。
方婷瘫软在地,绝望地哭喊。
“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,偏心妹妹……可我没想到,你能狠心到这种地步!就好像……好像我不是你生的,是你几辈子的仇人!”
胡琴嘴角一抽,眼神越发阴狠。
“要不是你个丧门星,克死了你爸,我能活得这么惨吗?还想让我爱你?做梦!”
“这孩子也是小小年纪克死父亲,我看,就送她下去陪你老公吧!”
语毕,她猛地将孩子往外一推!
方婷被吓得惊声尖叫,当场晕了过去。
就在之时,胡琴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!
那人穿着消防服,不知何时爬了上来,护住孩子,一脚将她踹了回去。
警察立刻扑上来,将胡琴死死摁住。
我看见那个消防员,紧紧拥抱着妞妞,不肯放开,神情严肃而悲痛。
杨志华接过孩子时,有些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,扭头对着一脸呆滞的我解释。
“他的妻子和孩子,就是因陈欣而昏迷的受害者。”
我傻傻地望着男人踉跄远去的背影,久久没能回过神。
……
陈欣最终还是死了。
陈海强和胡琴,以及那帮犯罪团伙都被判了刑。
方婷后来给我留言,说她脱离了原来的户口。
她决心带着孩子彻底离开这座充满伤痛的城市,希望能开始新的生活。
不久之后,杨志华也跟我告别,他已经向方婷表白,陪她一起离开。
我并不惊讶,对于他们的关系,我已有预料。
而我的生活,也因这次事件发生了改变。
我的直播间,因为南江晚报的报道而人气暴涨。
我成为网络上炙手可热的“八卦打假”博主,广告收入也水涨船高。
钱和名气,固然是收获。
但那天,医院顶楼的风,胡琴疯狂的眼神,方婷绝望的哭喊,以及那个孩子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小小身影……
这些画面,常常在我午夜梦回时闪现。
我常常想,究竟是什么,能让一个母亲,对自己的骨肉,下如此毒手?
是强加的怨恨?是对另一个女儿的偏心?还是人性中那无法言说的、深不见底的黑暗?
这个问题,我至今没有答案。
但我知道,这世上的一切,皆有因果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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