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累,累得肺都要炸了,累得眼前发黑。
但地不能不种,农时不等人。
春雨贵如油,春时抵万金。
“大柱!使劲儿!这块石头硬得很!”身后的扶犁手大声吼道,“实在不行让我来,怎么虚成这样?昨夜把劲儿都使你娘们身上了?”
“放你娘的屁,老子还没用力呢,”李大柱头都不回地骂了一句,然后暴喝一声,脖子上青筋暴起,“给老子开!!”
“崩!”
一声闷响,埋在地下的顽石被强行顶开,黑色的泥土翻卷而起,散发着好闻的土腥味。
“好样的!”
众人欢呼一声,趁着这股劲头,又向前推进了几丈。
李大柱喘着粗气,直起腰,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泥点,虽然肩膀的勒痕火辣辣地疼,但他脸上却挂着笑。
他是庄子里有名的壮劳力,以前叫狗剩,现在叫李大柱,他没别的本事,就是能吃,有力气。
这在乱世里实在算不上什么活下去的本事。
但公子没嫌弃他吃得多,反而给了他饭吃,顿顿管饱,还有肉。
而且这犁出来的每一寸土,都记在他的工分账上。
那不是没用的白条。
那是供销社里白花花的大米,是挂在梁上的腊肉,是将来能盖大瓦房的砖头。
只要有奔头,日子就能过得有滋味,再累都不怕!
“当家的!歇会儿喝口水!”
田埂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喊。李大柱直起腰,喘着粗气回过头。
不仅是他,周围那一组组正在拉犁的汉子们,也都停下了动作,齐刷刷地看了过去。
只见田埂上,一群提着瓦罐送水的妇人正朝着这边挥手。
领头的是李大柱的婆娘。
她虽然还是那张被风霜吹打过、有些粗糙的脸,但她身上,不再是那件补丁摞补丁、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烂麻衣。
而是一身靛蓝色的新衣裳。
那布料厚实、细密,针脚整齐,色彩干净,不光是上衣,连裤子也是新的,脚上甚至还踩着一双纳了厚底的新布鞋!
在这个庄外流民还衣不蔽体、只能用碎步片裹身的年头,这一身行头,简直能让人眼花。
她手里牵着的两个小丫头,也换上了碎花的小袄,扎着红头绳,虽然小脸还不够圆润,但却洗得干干净净,像两个年画里的童子。
“那是谁家的婆娘?”
“大柱家的吧,不过这新衣服哪儿来的?”
“你不知道?供销社那边,可以拿工分换新布了,还挺便宜的,不过这么几身新衣服嘶,大柱家日子不过了?”
“那家伙能把自己当牛使唤,你跟他比?他工分都不知道攒多少了,大家都说怕是第一个起新屋的就是他家。”
议论声像风一样传了过来,带着羡慕,也带着赞叹。
李大柱的婆娘走到地头,被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议论着,脸红到了耳根。
但还是朝着李大柱招了招手:“当家的,过来吃饭!”
“想着今天日头大,隔壁昨天挖了些野菜,我换了一些,给你弄了点凉拌野菜,加了点从供销社换来的香油,快吃,别一会儿他们又端着碗来几筷子就没了。”
李大柱看着婆娘手里那个陶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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