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的湿气氤氲着水乡特有的温软,与京都的干冷截然不同。
我倚在船舷,望着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。
在湿润的空气里,似乎连旧日的伤痕都舒展了些。
陆青川在姑苏城外的码头迎我。
多年未见,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。
一身竹青长衫,眉宇间是沉淀后的温润与沉稳。
“阿暖……”他唤了我的小名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。
“水路劳顿,辛苦了。”
他没有问王府,没有问贺之洲,只是接过我手中轻便的行囊。
“青川哥哥,”我轻轻应道,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劳烦你周全。”
远离了那座金丝牢笼,连呼吸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京都的轮廓,逐渐被江南的水汽模糊、稀释。
陆青川将我安置在一处临河的小院。
院子不大,却雅致清净,推开雕花木窗,便能看见石桥流水,听见摇橹声声。
他为我请了当地最好的大夫调理。
日子不疾不徐地淌过。
陆青川常来,有时带些时令点心,有时是几卷新淘的书。
他话不多,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我,或是讲述些江南风物、市井趣闻。
王府里,贺之洲在我离开后的第三日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起初,他只当我是赌气去了京郊的别院,或是回了颜家。
直到春桃战战兢兢地捧着那封和离书交到他手上。
最下面只有冰冷的四个字:“一别两宽”。
贺之洲捏着信笺,站在我空荡荡的房间里。
屏风上颜悦的丹青依旧,墙上她的画像依旧。
梳妆台上属于我的东西却消失得干干净净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洞。
第一次,是因为颜悦。
第二次,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彻底抽离。
他猛地想起除夕夜那碗泼在她脸上的元宵。
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场景,此刻化作无数根细针,密密麻麻地刺进心脏。
他这才惊觉,五年里,他竟从未真正看见过她。
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,厌恶什么。
她所有的隐忍、委屈、都被他淹没在对亡妻的追忆和对女儿的无条件纵容之下。
“父王!她走了正好!那个讨厌的贱人终于滚了!”
贺乘雨得知消息,拍手称快。
“住口!”贺之洲第一次对女儿厉声呵斥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“她是你母亲!”
贺乘雨被这从未有过的严厉吓住了,随即委屈地大哭起来:
“她才不是!我娘早就死了!父王你凶我!你为了那个学我娘的女人凶我!”
女儿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切割着贺之洲的神经。
他疲惫地挥挥手,命人将贺乘雨带下去。
他独自坐在房间里,第一次尝试回忆关于颜明德的一切。
记忆模糊得让他心惊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。
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王爷,他弄丢了一件他从未珍视、此刻却觉得无比重要的东西。
他先是去了颜家,颜家父母对我这个庶女的去向漠不关心,甚至带着一丝解脱。
他动用了王府的暗卫,顺着蛛丝马迹,最终指向了江南。
姑苏陆家。
贺之洲先去了太妃的静心堂。
静心堂内檀香袅袅,太妃正闭目捻着佛珠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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