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
“医生后来跟我说了小茹的病,还给我看了段监控录像。”
爸爸说这话时,悲痛万分。
“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,我跟慧敏哪点亏待你了,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宝贝女儿!”
我想起来了,溜出手术室的我在医院长廊里,走啊走。
却迷了路。
这时忽然聂小茹出现了。
她问我为什么不去打胎。
我嗫嚅着说:“我怕痛,我想出去晒太阳。”
于是聂小茹给我喝了杯水,安慰我不怕。
并指了个方向。
“往那边走,有很大的太阳在天上,还有星星,只不过天太亮了,没人能看见。”
“冉冉姐,你想变成星星吗?”
我问:“变成星星就能不痛了吗?”
聂小茹笑容越来越深。
“不止不痛,还能永远陪在爸爸妈妈身边呢。”
聂小茹的头偏向一边,长长的卷发遮住她的脸。
倏然,她大笑起来,上气不接下气。
她嘴角流血,眼神讽刺说:“宝贝女儿?”
“干爸,这会怎么突然良心发现,知道方冉是你的宝贝女儿啦?”
“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只把我当成心肝宝贝吗?”
爸爸全身僵住。
她转头:“还有,干妈,当年我偷了你的银行卡,找人拐走方冉,你后来不是知道了吗,怎么还这么惊讶啊?”
“你们现在装模作样有什么用?你们的宝贝女儿死啦,能看得见吗?”
“啪!”
妈妈脸上血色尽失,也狠狠打了她一巴掌。
叫骂:“真是孽障!你知道我这三年为了帮你瞒这事,一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吗?每天闭上眼我都梦到冉冉满脸血喊我妈妈!”
“但是我能怎么办?她已经失踪了,我只想我的另一个女儿好好的,没想到你心底是这么看我的!”
爸爸却瞪大了眼,好似不能呼吸。
他突然发力,
狠狠推搡了妈妈一把。
“啊!”
妈妈尖叫,脑袋不小心撞到椅背上。
很快脑袋流血,顺着脸流下来。
两个警察见事态失控,连忙制止冲突。
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很轻松被爸爸甩开。
爸爸激动道:“周慧敏!你还是不是个人?”
“冉冉是你的亲生女儿,
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,你怎么能替这个人面禽兽瞒着这么大的事?“
“你就是害死我女儿的帮凶,老子打死你!”
他对妈妈拳打脚踢,连带着聂小茹。
我在一边拼命想拦,却拦不住。
很快妈妈就鼻青脸肿,但她也不甘示弱。
回吼说:“方守成,你在这装什么好爸爸?”
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站起来。
妈妈头发凌乱。
疯了一样骂骂咧咧。
“这些年,你扪心自问,你不也更喜欢聂小茹吗?”
“冉冉脑子出问题,你表面上看起来急得不得了,还求神拜佛,替她吃素,坚决不让我再生一胎。”
“但我只是随便瞎编个大师算卦,借口想把冉冉送走,你不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吗?”
“我说再抱个孩子,你不是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把聂小茹抱回家了吗!”
“要不是你妈去世,冉冉在老家没人带,你能想得起来把她再接回来?”
“骂我不是个人,我起码坦坦荡荡,你才是那个最虚伪,最恶心,还非要舔着个脸在外人面前表演好爸爸的禽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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