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云枝脚步未停,只淡淡瞥了她一眼:“我离府几日,还需向你交代?”
采青被噎了一下,脸上有些挂不住,声音也拔高了些:“奴婢不敢!只是大少爷心情不好,少夫人身为主母,总该多上心些,而不是”
“掌嘴。”慕云枝懒得再听见她说半个字。
话音落,默默跟在后头的雪青立刻上前,狠狠一巴掌掴在采青的脸上,倾刻间就肿成了猪头。
如霜跟如月钦佩地看着雪青,这一巴掌,着实有力!
采青自爬上傅峥床后,在栖迟居里便一直隐隐以半个主子自居,此刻脸上火辣辣地疼,又惊又怒。
“跪到院子里去。”慕云枝不再看她,转身往屋里走,“我没说让你起来,你就一直跪着。”
“少夫人!你”采青还想争辩。
“怎么?要我让人请你跪?”慕云枝声音微冷。
看着慕云枝身后那个生面孔的丫鬟,采青到底有些怕,咬咬牙走到院中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屋内熏着熟悉的安神香,驱散了连日来萦绕的药草气。
如霜伺候她脱下外裳,换上家常柔软的旧衣,如月则赶紧去小厨房端来一直温着的红枣燕窝粥。
“姑娘,快趁热吃点。”如月舀了一勺,吹了吹,递到慕云枝嘴边,嘴里忍不住抱怨,“那个采青,越来越没规矩了!您不在这些天,她快把咱们栖迟居的房顶都给掀了!”
慕云枝慢慢喝着粥,没说话。
如霜接过话头,低声道:“您被接走那晚,少爷回来后就发了好大的脾气,书房里砸了不少东西。后来几天,脸色也一直阴沉着。春燕就找准了机会,半夜端着汤水进了书房,第二天早上才出来。”
她顿了顿,“如今,她已经算是过了明路的通房了,采青这几日正跟她别苗头呢,没少在背后说酸话。今日怕是见姑娘回来,心里不痛快,才口无遮拦。”
原来如此。
傅峥这是在自己这里受了窝囊气,转头拿丫鬟泄愤,倒是符合他一贯的性子。春燕趁机上位,采青失宠吃味,狗咬狗,倒也有趣。
“如月,”慕云枝开口,“去我妆匣里,把那对珍珠耳坠找出来,再包上两匹颜色鲜亮的尺头,给春燕送过去。就说我病了几日,才回来,贺她大喜。”
如月一愣,有些不情愿:“姑娘,还给她送东西?她也配!不过是个爬床的”
如霜却若有所思,轻轻推了如月一下:“姑娘让你去,你就去。记得送东西的时候,动静大些,最好让院里其他人都瞧瞧。”
如月撇撇嘴,到底还是去了。
慕云枝靠在软枕上,指尖轻轻划过光滑的茶杯壁。
这栖迟居里的水,是该搅得更浑些了。傅峥不是心里憋着火,觉得屈辱吗?那她就让他后院里这点火,烧得更旺点。
春燕收了礼,不到半盏茶的时间,就过来谢恩。
隔着窗子,慕云枝听见她在院子里朗声道:“多谢少夫人赏!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大少爷,不让少夫人操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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