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傅峥刚到兵部衙门,便察觉到同僚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,交头接耳间似乎总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诮。
没等他坐稳,一个素来与他不对付的同僚踱步过来,皮笑肉不笑地开口:“傅大人,听说贵府上近来手头不甚宽裕?连儿媳的嫁妆都需变卖周转?若还不够,同僚一场,我们帮你凑一凑?”
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。
傅峥脸上火辣辣的,半刻也待不下去,匆匆告假回府。
他径直去了万松堂,不消片刻,便来了个嬷嬷,传慕云枝过去。
刚踏入万松堂,李氏便冲上来,怒气冲冲地骂道:“你个搅家精!非要把这点破事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?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你安的什么心!”
慕云枝神色自若地抚了抚衣袖:“母亲这话奇怪。我的嫁妆被偷盗变卖,难道是我这个苦主丢的脸?不该是那手脚不干净、贪图儿媳财物的人更丢脸么?”
“你!”李氏被她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。
慕云枝继续道:“再说了,我只是将事实告知夫君,至于如何传到外头或许是那当铺的伙计多嘴,或许是府里哪个下人嘴碎。母亲与其怪我,不如先管好自己手下的人。”
傅老夫人脸上也是难看得很,方才傅峥回来说起此事,她险些撅过去。
她恨恨地盯着慕云枝,“慕氏,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慕云枝迎上她的目光:“祖母,我的嫁妆每一件都有标记,您若不信,大可请当铺的掌柜跟伙计过来对质。”
此话一出,婆媳二人俱是一惊,李氏更是一脸错愕,早知道慕氏的东西都做了记号,她就该处理得更隐蔽一些。
但此刻,却是无从抵赖了,硬撑下去,也不过是给人打脸的机会。
就在这时,傅峥忽然起身,对着站在李氏身边的王妈妈,狠狠一脚踹了过去。
“是不是你背着夫人,动了大少夫人的嫁妆?”
王妈妈被踹得吐了一口血,半个字都说不出来,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煞白。
李氏吓得惊叫一声,“峥儿!你这是干什么!”
“母亲,如此恶奴必须严惩,否则外人会以为我傅家当真落魄到要贪墨儿媳的嫁妆。”
李氏也知道,此事推到下人身上才是最稳妥的,可王妈妈毕竟陪了她这么多年,她到底有些不忍心。
看着还在犹豫的李氏,傅峥眉头拧紧。
其实昨日慕云枝寻他时,他便已知晓,此事必跟母亲脱不了干系。可一想到她也是为了傅家,便不忍心苛责。
可谁让事情闹到这种地步,若不推出一个人来,如何收场?
而且,这人选只能是王妈妈,毕竟李氏掌着中馈,库房钥匙都是她捏着的。
“李氏,我早就跟你说过,驭下要严!你就是太心软,纵得这些奴才没了规矩!”傅老夫人语气冰冷道,“峥儿,把这恶奴处置了!”
王妈妈倒在地上,听得明白,这是要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头上!
她惊恐地看向李氏,眼睛瞪得通红,“夫人,救”
话没说完,就被两个婆子堵住嘴拖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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