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,慕云枝面露震惊,父亲的意思是,伪造铁证陷害他的人里,竟然有她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大伯?
难怪,葛氏会如此笃定父亲难逃此劫。
“够了。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慕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走进来。
“都别吵了。世尧能回来,是天大的喜事。”她在主位坐下,目光落在慕世尧身上,“这些日子,家里为你的事没少操心。你大哥大嫂跑前跑后,你该记着这份情,而不是一回来就兴师问罪。”
慕世尧没接话。
老夫人见状眉头微皱,又道:“既然事情都过去了,就别再提了,传出去外人不定怎么指摘咱们家。”
自己这个小儿子向来听话,这次也定会听她的息事宁人。
然而话音刚落,慕云枝轻笑了一声。
慕老夫人睨了她一眼:“你笑什么?”
“孙女是觉得,祖母信佛的人,果然心善。”慕云枝抬眼,目光清凌凌的,“往后祖母若病了,孙女一定效仿大伯母,套辆马车送您去庄子上。”
“你敢!”老夫人气得手抖,怒看向慕世尧:“你就不管管你女儿,让她这么忤逆我!”
慕世尧这才站起身,撩袍跪下:“母亲,儿子今日回来只为了一件事,儿子想分家。”
屋子里霎时静了。
慕老夫人猛地站起身,指着慕世尧的手直发抖:“你、你说什么?!”
“分家。”慕世尧一字一句道,“我不能让妻女,再处在随时被害的危险里。”
“你休想!”老夫人气得浑身发颤,“我还没死呢!这个家,还轮不到你说了算!”
慕世尧跪得笔直,一动不动。
老夫人胸口剧烈起伏,盯着他看了半晌,忽然道:“你这是在逼我?世尧,你忘了你小时候落水,是谁拼死救你上来的?是你大哥!这份恩情,你就这么忘了?”
慕世尧闭了闭眼:“这份恩情,儿子记了三十年。大哥要什么,只要我有,从不吝啬。就连云枝的婚事——”
他睁开眼,看向老夫人:“当年傅家最初来提亲,求的是云澜。可定下婚约后,老将军病故,傅家没落,云澜悔婚,这才让云枝顶上去。这些,儿子可说过半个不字?”
老夫人脸色铁青。
慕世尧继续道:“我让了一次又一次,换来的,就是大哥要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,把我妻子往死路上逼。母亲,这样的一家人,儿子要不起。”
“你你个不孝子!”老夫人怒火中烧,抓起手边的拐杖,劈头就朝慕世尧打去。
盛怒之下,那拐杖朝着慕世尧的肩打下去,他在刑部大牢待了一个多月,湿寒入骨,哪里受得住。
电光火石之间,颜氏母女三人纷纷扑了上去。
慕老夫人一棍子下来,结结实实打在慕云枝背上。
她痛得眼前一黑,闷哼一声倒入了慕世尧的怀中。
“云枝!”慕世尧接住她,心揪得紧紧的。
慕云枝按住他的手,慢慢转过身,看向慕老夫人,“祖母,大伯是您的儿子,难道父亲不是吗?这些年二房的不公,您就真的全然视而不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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