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慕老夫人身形一僵。
她深吸一口气,看向慕世尧,语气软了下来:“世尧,你大嫂也是一时糊涂。如今你升了官,正是风光的时候,若是传出分家的话,对你名声也不好。”
慕世尧没接话。
老夫人心里打鼓,又看向颜氏:“颜氏,你最是明事理。你劝劝世尧,这家不能分。”
颜氏垂着眼,声音很轻:“母亲,儿媳听夫君的。”
慕老夫人狠狠地咬住了后槽牙,心里一阵憋气,她这儿子自从在刑部大牢里走了一遭,竟是再也不听她的了。
半晌,慕世尧这才开口:“分家的事,可以暂缓。”
慕老夫人松了一口气,满意道:“就该如此,让你大哥大嫂给你赔个不是,此事就过去了。”
然而,话音刚落,就听见慕世尧冷冰冰道,“我有条件。”
他看向葛氏,“云阳侯府那门亲事,既然大嫂觉得好,那就让云澜嫁过去吧。”
“不行!”葛氏尖叫起来,“云阳侯都七老八十了,云澜要是嫁过去,不是要守一辈子的寡!”
“我女儿能嫁,你女儿怎么就嫁不得?”颜氏冷声道,“还是说,大嫂也觉得那是火坑?”
葛氏瞪着颜氏,心里却是恨毒了她,若不是慕世尧活着回来了,此刻哪有她说话的份!
慕老夫人也是沉下脸,不悦道:“此事不必再提,云杳本也没嫁过去,事未成定局,也算不上损失。慕家如今只剩两个未嫁女,婚事自当好生筹谋。”
听到这话,慕云枝不由冷笑一声。
自己这位好祖母,明明一碗水端不平,却偏要自诩公正。
舍弃二房时能做到毫不犹豫,可明知大房犯下错处,却又能做个睁眼瞎。
“既如此。”慕世尧语气平静,好似对老夫人的偏私早有预料,“二房日后自己过日子,不再往公中交钱。大房的事,我们不过问。我们的家事,也请大房别插手。”
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,看慕世尧的眼神转为锐利。
虽说是没有分家,但从今往后,大房却是再占不到二房半分便宜。
她看着慕世尧那双沉静的眼睛,知道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。
再逼下去,怕是真要撕破脸。
“好。”老夫人咬牙应下,“就依你。”
回到二房的院子,颜氏立刻拉着慕云枝进了内室。
褪下外裳,背上那片青紫赫然在目,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际,肿得老高。
颜氏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,“傻孩子,谁让你挡的”
慕云枝趴在榻上,稍稍一动,便疼得倒吸了口凉气:“没事,养几天就好了。祖母年纪大了,下手不重。”
“这还不重?非得伤了骨头才行?”颜氏嗔了她一句。
慕云杳拿来跌打酒,眼眶红红的,“祖母就是偏心,姐姐忍着点,用药酒揉开了好得快些。”
上好药,换了干净衣裳,慕云枝才慢慢挪到外间。
待收拾妥当,三人来到外间。慕世尧坐在椅子上,手里端着茶盏,神色平静。
慕云枝在他对面坐下,轻声道:“父亲这招以退为进,用得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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