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厂诏狱。
神机营驻地。
北镇抚司。
最后,他的手指停在了皇宫西北角的一个位置。
豹房。
“小林子。”
杨凡头也不抬地开口。
“我要你去做几件事。”
小林子立刻挺直了腰板。
“凡哥您吩咐。”
“第一,动用漕帮所有的暗线,不惜代价,联系上赵全有。”
杨凡的手指点在东厂的位置。
“告诉他四个字,龙王归位。”
“让他继续蛰伏,不要暴露,把他能看到的,听到的,所有关于李公公和他那些干儿子的情报,都给我记下来。”
“第二,想办法找到那些躲起来的官员。”
杨凡的手指划过城南的民坊。
“找到他们,给他们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,给他们送去粮食和钱。”
“告诉他们,天还没塌。”
“第三,关于锦衣卫那几个人。”
他的手指在北镇抚司的位置上点了点。
“不要直接接触。”
“放出风声去,就说藩地逆贼赵德的余孽,已经潜入京城,目标是刺杀李公公。”
“我要看看,这潭水被搅浑之后,他们会怎么选。”
小林子将这三条命令,一字不差地记在心里。
他的眼神里,重新燃起了光。
这些指令清晰,精准,像一把手术刀,准确地切向了京城这团乱麻的几个关键节点。
他看着杨凡的背影,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在底层挣扎的少年,如今已经有了运筹帷幄的气度。
“凡哥,我这就去办。”
小林子站起身,就要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
杨凡叫住了他。
他转过身,看着小林子。
“记住,你现在代表的是我。”
“别怕花钱,更别怕惹事。”
“出了任何事,我担着。”
小林子重重点头,眼眶又有些发热。
他躬身行了一礼,转身快步走出了密室。
铁门在他身后合拢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密室里,又只剩下杨凡一人。
他重新坐回桌前,目光落在地图上。
他刚才下达的命令,只是第一步。
是重新将那些散落的棋子,用线串起来。
这还远远不够。
他拿起笔,在地图上圈定了几个位置。
每一个位置,都对应着他记忆中的一个人,一件事。
那些人,或许早已被人遗忘,或许身处不起眼的角落。
但在杨凡的棋盘里,他们都是有用的棋子。
做完这一切,他走到墙边的一道缝隙前。
从这里,能看到外面街道的一角。
一队东厂的番子刚刚走过,黑色的甲胄在夜色中泛着冷光。
他们的脚步声整齐,肃杀。
杨凡看着他们,眼神平静。
李公公自以为已经掌控了一切,将京城变成了他的铁桶江山。
他不会想到,自己已经悄悄潜了回来。
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
杨凡心里默念着这句话。
现在,我们就是要在李公公自以为固若金汤的柴堆下,悄悄点燃第一颗火星。
他的棋子已经开始移动。
而现在,他需要等待。
等待李公公走出他的下一步棋。
那位权倾朝野的义父,会如何处理“皇帝驾崩”这颗最大的炸弹?
是拥立新君,还是取而代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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